死人失语,阅者无法向阳

想到什么写什么
咸鱼写手,喜新厌旧怪

  小凑  

【炮灰攻系统】【乔望舒】错骨

【文案】

乔望舒x宋观

“哥哥,”他突然这么喊了一句。
宋观怔愣了一下,对于这个许多许多年前的称呼有些陌生,但他还是笨拙地轻轻搂住了对方,说:“我在。”
而乔望舒闭上了眼,睫毛轻轻颤动,像是蝶翅的欲飞。
他轻声说:“我以后只有你了。”

HEHEHEHEHEHEHEHEHEHEHE

无存稿,肝得很慢很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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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湖也不是总是打打杀杀风谲云诡的,像是头顶的明月亏满阴晴,总有那么几十年是面上相安无事正邪两派分庭抗礼的。

大多数人都很喜欢这样的日子,天下勉强算是太平,谈不上是海晏河清,糊口足够了。当然,一些极端分子略过不提。

宋观算得上是命好的了。尽管不幸被卷入了穿越这股潮流,但好歹穿到一个老少怡然自乐的时代,还人品爆炸地成了所谓魔教教主,不用为生计奔波。
虽然这教主的名号听上去会有些生命危险。

总的来说宋观还是很满意的。圣教里的长老堂主们也没有特别稀奇古怪的,待人还算和气。其中葛堂主跟宋观最亲。原因无他,葛堂主偶尔会用几个馒头包子偷偷接济饿得眼冒金星的宋观。

教主也不是那么好当的,除了每日繁重的课业:读书习字策论丹青礼仪骑马射箭练功等等,裘长老还额外限制宋观每日的饮食份量,力争为圣教培养出一位举世无双的英明教主。

宋观感觉自己简直是用生命在燃烧做教主。

算算时间,宋观来到这里也有九年了。他刚到这里的时候,还只是一个六月大的婴儿,一来就被人绑架掉包。那时宋观第一次睁开眼,看见的便是裘长老,他被抱在怀里,而对方穿着深色的衣服,面色淡淡的。是以虽然裘长老以后因为课业经常罚他,但宋观还是觉得裘长老人挺好的。

四月正巧花灯时节,宋观把今日写好的纸收了收叠到一块,从雕花红木椅子上跳了下来。之前裘长老允了宋观,让顾长老带着他在花灯节那日出去逛夜市。是以宋观早早地就把作业写完了,为的就是今晚痛快玩一会儿。

而那位顾长老呢,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美人,穿红衣,风情万种。和美人一同出游总是让人愉悦的,因此宋观就近乎自欺欺人一般不管那美人芳龄几何了。

如今宋观同顾长老并不在教中,而是在湖州虞城。宋观好歹也九岁了,放在如今真算不上个童言无忌的稚童,裘长老怕宋观在教里成了个不分是非蠢如白纸的傻子,这次特地让顾长老出任务时捎上宋观,开开眼界也是好的。正巧这次任务容易得很,顾长老一口应了。

虽然时候还早,但外面的小摊已经摆满了街道两边,繁杂绚丽的花灯挂满树梢街头,此时天色不过刚刚灰暗,于是各处都洒满莹莹的温柔光团,像是许多漂浮在空中的萤火。

没有带其他多余的侍从,顾长老拉着宋观的手走在街头。路中游人,前呼后应,稚儿擎瓜,追赶嬉闹,人间繁华多笑语。

走了一会儿,顾长老红唇一弯,突然发问:“小少爷,这怕不是你头一回下山吧。”

宋观:“只是头一回走这么远。”

说罢宋观转头,指了指右手边一盏兔子灯,说:“我想要那个,好不好?”

顾长老似笑非笑地看着宋观。

宋观咬了咬牙,装着软软的撒娇道:“姐姐。”

顾长老掏出荷包,笑眯眯地说:“好啊。”

管它过了多少年,天下王朝覆了几回,女人的有些事,便如这日月,永远不会变。

宋观提着兔子灯,他对这灯还有几分新奇,这灯做得很精巧,活灵活现。宋观站在摊前,把灯举到眼前,透过淡红色的一层薄纸,眼前的世界全都笼上温柔的淡淡的红纱。

“真好看。”宋观感叹了一下,上辈子也没见过这么棒的灯。“你说是不是?”宋观一回头,却发现原本左手边的顾长老已经不见了。而他身后,是人来人往。

宋观:“……”

幸好付过钱了。

宋观无声叹了一口气,提着兔子灯向前走了几步,坐到了路边一处石阶上。花灯被放到一边,宋观托着腮帮子看着前面,心想顾长老这个女人到底跑哪里去了。

不知道这次又是因为什么。

看到一支好看的发簪?还是邂逅一位翩翩公子?抑或是有紧急任务?

宋观想,他最多等半个时辰,要是那时候顾长老还不回来,他就直接让跟来的求影卫带他回去了。

没办法,宋观被这位不靠谱的长老扔掉不知道有多少次了,得亏他是教主,一直有人跟着,不然裘长老找再多次都不一定找得回来。

宋观百无聊赖地数着附近的小摊上摆了多少只灯。等数到两百多只的时候,宋观随意的转了转眼珠子,余光瞄到了一个小孩,站在他左前方,隔了两个摊子,就那么看着他。

一开始宋观还以为对方在看别人,但这个方向是一处店铺,早已关了门,只有宋观一人坐在这里,也没别人在此摆摊买卖。正当宋观觉得有些奇怪时,那小孩却是走了过来。

穿过人潮,他向宋观走来。

等到小孩坐到他身边时,宋观才反应过来,干巴巴地开口:“你好啊。”

对方偏头看了他一眼,轻声细语地回道:“你好。”

对方还是个七岁大的垂髫孩子,穿着做工精细的衣裳。小孩子的骨架还未长开,难以分辨性别,加之此时灯火烂漫,对方清秀极了的面容在灯光映照下显得有些秀丽。也无怪宋观一开始把对方认成一个女孩子。

宋观眨了眨眼:“你也是跟家里人走散的吗?”
小孩子点了点头,并未出声。

正当宋观以为两人就要冷场时,对方突然开口问:“哥哥,你叫什么?”

哥哥,这个陌生的称呼让宋观有些晕乎乎的。八百年没和女孩接触过的宋观摸了摸鼻子,说:“我姓宋,叫宋观。”

“你呢?”

“我姓乔。”小孩子说,然后露出一个清晰的微笑。

“乔小妹妹,”宋观把手边的兔子灯递给所谓的小妹妹:“给你,你应该会喜欢这个的。”

乔小姑娘笑得眉眼弯弯,也不知道在笑些什么。等到宋观被她笑得面皮发红,对方才收起笑,伸手接过兔子灯。小小软软的女孩子,在锦衣玉食富贵乡里长大,手如白玉雕成,连指尖都泛着浅浅的粉红,在烟红的灯光里好看极了。

两个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,从天上飘的孔明灯到眼前的花灯,走过的夫人穿的什么颜色的衣裳,刚刚跑过了几只狗,什么都能说一两句。

小姑娘手里握着兔子灯,在灯火里的神情温柔得一塌糊涂。原本显得有些不近人情的眉眼软下来,她看向宋观,突然靠过去轻轻抱了抱宋观。

“谢谢,宋小哥哥。”宋观顿时手足无措,他结结巴巴地说:“没……没什么的……就一盏灯。”

很少和女孩子接触的宋观有些笨拙,在小姑娘松开手的时候宋观还悄悄松了口气。在圣教里宋观也很少看到同龄的女孩子,大多是十六七的侍女,板着一张脸,看见他就要跪下行礼。同龄的女孩也见过一两次,但一个个都是冷冰冰的,腿上腰间绑了三四把刀,一身黑,似乎连宋观这个小教主也想捅几刀。

“不,这是你送的。”小姑娘这么认真地说道,墨色的眼眸里满是欣喜。多年没遇见正常女孩子,尤其是这么软的小姑娘的宋观不自在地转过了头,然后见到顾长老站在不远处饶有兴味地看着他们。

宋观:“……”

这女人真是够了!

宋观有些窘迫地站起来,“乔妹妹,我得走了,我家人来找我了。”

乔小姑娘顺着宋观方才的视线看过去,也看到了一身红衣的顾长老。她的面色冷了冷,随即恢复正常。乔小姑娘伸手指了指宋观腰间一块玉,问:“哥哥,这个可以留给我吗?”

宋观解下来给她,犹豫了一下说:“不是很好的东西……是我自己做的。”

这块玉确实是宋观自己雕的,也不知道为什么,前段时间他突然迷上了雕刻,虽然没什么天分,但到现在还是可以看出一个大概的样子。比如他送给乔小姑娘的这块,虽然他很努力地想雕个小龙,无奈最后只有一条肥嘟嘟的小虫。

“很可爱啊,”小姑娘笑着对他说:“就和哥哥一样。”

宋观对她笑了一下,这个小孩现在还不是从前见过的胖到眉眼都挤在一起的样子,脸上有几分婴儿肥,眉眼清秀,隐约可见日后的出众。宋观对她挥了挥手,然后向后跑去。顾长老就站在花灯中等他。

乔小姑娘一直等到宋观的背影都消失了才敛了微笑,她克制不住闭上了眼。前世被人为改造的痛苦似乎又浮现,那些苦涩到难以下咽的药汁,被深种在血肉中的金线蛊,全都随着那个女人的出现再次被回想起。

但幸好,小姑娘露出一个微笑,还是没有错过,一切都还来得及。

宋观。

顾长老拉着宋观的手,含着笑意地问:“小少爷春心萌动了?”

刚小跑过来的宋观还没站稳就收到了姐姐辈的调戏,有些震惊:“什么?!我才九岁!”

顾长老:“九岁又不小了!再过几年就要娶妻生子了。”

宋观:“……”

跟这人讲不通。

三观不一样。

这时候还早,花灯节正是热闹。辽远的天空中千百盏明亮的孔明灯飘在风中,如同万家灯火繁华。宋观走了几步,忍不住回头看去,人来人往,已经见不到那个坐在石阶上的软软笑着的小姑娘了。
要是以后还能再见就好了。

他这么想。

顾长老低下头,她的眸底淤着沉沉的墨色,似乎想起了多年前的一桩落满尘埃的旧事。

她笑着在心里念道:“乔望舒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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